理论的修正与创新是许多学术性研究的目标，标志着一个学科的成熟程度，但是大部分社会科学领域的理论发展比较缓慢。在情报学、组织行为学、经济学领域都有学者提出“理论贫乏”、“过度借用其它领域理论”等问题。在“数字人文与智慧服务”学术研讨会上，南开大学商学院王芳教授做了题为“Tracing Theory Diffusion”的学术报告，揭示了理论跨学科扩散的规律。

一个学科对理论的重视体现了学科不断自我审视的过程以及在发展过程中对学科成熟性的期望。在情报学这种技术驱动的学科内，理论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理论在不同的主题领域之间是如何分布的？又是如何被其他学科所借鉴和传播的？在扩散的过程中为其他领域带来了哪些改变？理论自身又受到什么样的影响？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王芳教授团队十年来一致致力于理论知识的发现、传播与计量研究，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此次，王教授介绍了一项关于理论扩散的最新研究成果。

该研究选择了一个被广泛接受和传播的理论“技术接受模型（TAM）”，运用文本挖掘和引文分析方法，收集WOS中的全部相关数据，发现自Davis于1989年发表TAM模型以来，近30年间TAM被引48000多次，从最初的信息管理、图书情报和计算机科学三个学科开始，依次扩展到心理学、传播学、工程学、物理学、生物学、运筹学、管理学、人文艺术、急诊医学、耳鼻喉科、科学史与哲学等学科的93个研究领域。

在TAM的扩散路径中，参与学科的先后顺序表明，新知识首先被同一学科或相邻学科的学者所接受。在知识距离较远的学科，TAM的引入并没有改变这些学科的核心知识和研究范式。同时，这些学科的知识也没有改变TAM的核心知识。

Figure 3. The timeline and path for the interdisciplinary diffusion of TAM

研究通过理论背景、实践分析工具、研究指导、理论发展和理论创新五类与TAM相关的理论事件的挖掘和分析，揭示了理论在研究中所发挥的作用，发现理论发展事件占比远高于其它理论事件。

Figure 5. Time distribution of five kinds of theory incident

((a) the frequency of theory incidents. (b) the proportion of theory incidents.)

参与理论扩散的学科领域被划分为起始领域、中介领域和接受领域。在这些领域，理论事件呈现出不同的时间分布。起源领域在理论发展和创新中的作用比中介和接受者更为重要。中介领域在理论普及上承担了更多的责任，而接受领域则主要以TAM作为分析工具和研究背景。从起源领域到接受领域，TAM的理论性贡献下降，而作为实践指导的贡献增加。研究发现，理论在扩散之中成长，主要有四种成长模式：理论的精细化，理论的扩散，理论的竞争和理论的整合。

Figure 7 The roles played by three areas in the diffusion of TAM

该研究创造性地提出了“Knowledge Distance”的概念，并发现了理论由近及远的扩散规律，以及理论存在着生成、发展、竞争和整合的理论生命周期过程，生成和创新在距离近的学科更加频繁。基于上述研究，王教授认为情报学理论发展应从以下六个方面做起：重视情报学理论的哲学基础、正确处理好理论原创和借用的关系、正确处理情报学理论研究与实践工作的关系、巩固结构性理论研究成果，深化因果性理论和演变型理论研究，强化元理论和本质性理论研究，规范研究方法使用，加强情报学理论创新。

王教授从理论扩散的研究视角，为在座师生对跨学科理论扩散这一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使得在座师生更进一步地了解了情报学理论发展的必要性。最后，王芳教授也简单介绍了一本即将出版的著作《情报学理论：哲学基础与应用发展》，该书系统梳理和研究了世界范围内情报学理论研究的哲学基础、学科起源、学派发展与计量分布等问题，目前已经提交给科技文献出版社，将于2021年面世。

参考文献：

Wang, Fang; Wang, Xiaoyu. (2020) Tracing theory diffusion: a text mining and citation-based analysis of TAM. Journal of Documentation, Vol. 76 No. 6, pp. 1109-1134.